桦乌

HPparo新旧双黑

各种我流设定、设定补全，考据基于小说原作。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中岛敦的短暂地陷入了茫然，最先惊醒他的是身边芥川突然的动作，费尔奇已经走了，一路用他令人生厌的小眼睛来回瞪着，很快走廊里就连他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芥川用令人费解的敏捷动作快速从藏身处闪了出去，中岛本能地跟出来，两人在暗道里藏得太久，双脚都隐隐发麻，而衣服却被室内温暖的空气烘干了一半。芥川迅速整理衣服下摆，把水迹褶皱都掩盖起来，装成是偶然路过的学生那样，说不上他具体都是怎么做的，诚然就是做到了。

时间临近中午，到了学生们带着箱子登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时间，走廊外不时传来箱轮碌碌滚动和轻快的脚步声。面对着看似毫无破绽的装饰花瓶，中岛敦很快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到底是刚才看见费尔奇打开密道的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现在的自己出现了什么问题，芥川虽然连魔杖都拿出来了，却显然也是一无所获。

要说，他虽然多少有些害怕，却也不甘心就此毫无发现，更多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来到霍格沃茨一个学期，中岛敦已经逐步适应了这种神奇的魔法生活，开始变得渴望学习和发现。在霍格沃茨上学的这种经历，在他还在孤儿院时完全是无法想象的日子了。而显然，学长们都在“以身作则”，在这么一个魔法世界里，谁也不应该什么都不尝试，做个保守的好好学生。他未曾在学生中听说过任何关于这条走廊的传闻，费尔奇与教授之间的对话又实在让人在意，更何况既然看见了，总也有些好奇它究竟通向何处。

掩人耳目的探索一时陷入僵局，远处传来的脚步谈话声通过走廊回音节节回转，合成一种跌宕起伏的嗡鸣，要回家与家人一同欢聚圣诞的学生们或匆忙或喜悦，都带着一副期许的模样。

在这种近乎规律性的回音之间却突然穿插进奔跑，女孩子小声惊呼，而皮皮鬼如同气球漏气般噗嗤嗤的标志笑声随之传来。根本毫无猜测的必要，眼看假期临近的皮皮鬼一定是想趁着没有教授在场，最后在离校的学生们身上找一把乐子。

全身半透明，像个气球一样鼓起，形似肥胖矮人的皮皮鬼穿着破烂，总是戴着极其夸张的圆顶礼帽，用一双黑色的小眼睛四处窥视寻找恶作剧的机会。作为霍格沃茨长此以往的一员，尽管他并不是全无好的名声，却没人能忍受得了他近乎疯狂地给所有的人恶作剧、使绊子，大都对他避之不及。

“喂。”芥川龙之介突然出声叫他，明明是同级生，甚至有着相同的出生地，这个阴郁的黑发小孩儿却根本连用名字称呼中岛敦都不愿意，显得没礼貌而粗鲁。中岛敦暗地里把这归为两人对立的学院立场，他深吸一口气，状似无事地回头应答：“怎么了？”

“过来帮忙。”对方紧绷着脸说，危险地用魔杖来回比划。这种恐吓让中岛敦神经质地瑟缩一下，他快速地抽出自己的魔杖，他的魔杖颜色要浅些，透出细致的木质纹理。小小少年对魔杖的材质和杖芯很难有什么出色的理解，芥川肯定也不懂，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或许是和平相处的暗示，属于芥川的那支紫杉木魔杖稍稍放低了些，变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甚至乖顺起来。对方在走廊来回走动，寻找机关或是不寻常的痕迹，试着对墙壁或者别的什么念念有词，却尴尬地没有任何发现，魔杖更没派上用场。这是条太寻常的走廊，空白的墙壁上挂着风景油画，就尺寸来说颇为巨大，具有繁复花纹的光滑大花瓶放在墙壁凹陷内作为装饰，走廊向两面延伸开，一头暗些，一头要亮些，通向学院的大堂。

这是无用功，中岛敦很快发现了这件事的本质，他们学会的魔咒还太少了，什么有用的事情也做不出。风景画上随着不知名的风簌簌发响的树丛也仿佛在嘲笑他们一般。

而芥川却还不想放弃，仍然执着地向这里寻找什么。墙壁上浅金色的浮雕大都维护完好，中岛敦就看着那些细腻的枝叶卷须，不知不觉意识就陷入了恍惚中，这类浮雕依附在墙内的承力柱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突出的圆柱，所有的装饰看起来都别无二致，他很快就由内而外地困倦了。

作为在霍格沃茨就读的常识之一，没有人不知道这些油画看似毫不相干，里面的人物动物却能自由地在各个画框内走动，只要前提是挂在霍格沃茨里的画框，墙上这幅风景画里一片荒草杂树，在无声的走廊里动得很诡异，中岛敦总感到有种什么生物藏在那里面。

仿佛在印证他的猜想一般，树丛猛地一阵抖动，他吓了一跳，一面小心后退，紧紧盯着那处不放，未想一根不知从哪儿来的拐棍从天而降，当头砸下。

条件反射让他连着往后跌出去好几步，迟了些才后知后觉地惊呼出声：“皮皮鬼！！”

芥川立刻皱着眉头回过头，对他发出太大的声音极端不满，而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可恶的透明幽灵终于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在两人身边来回穿梭，芥川不耐地挥手驱赶，只换来更大声的嘲笑和戏弄。皮皮鬼一会儿举着拐棍出现在这侧，一会儿又飘去那头，不时挥动拐棍，作势要敲他们两个的脑壳。
中岛敦被唬得来回逃躲，跑出一段距离见皮皮鬼没追上来，才惊魂未定地站住脚。远远他看见芥川背靠墙壁躲过了两次袭击，皱着眉念念有词一个咒语将魔杖对着皮皮鬼甩去，皮皮鬼却灵活地一侧身就躲了过去，变本加厉地挥动起那根拐棍。

总该做点什么才好，中岛敦深吸一口气，趁着皮皮鬼全副精力都在芥川身上，悄悄后退一步，提起魔杖深吸一口气，魔杖尖对准皮皮鬼的时候还抖了一抖：“噼里啪啦（Bombarda）！”

魔咒打偏了，堪堪擦过皮皮鬼手拿着的拐棍，把地砖炸出一个洞，一时碎片飞散，皮皮鬼被吓了一跳，绕着地砖上的洞来回绕了几圈，用出乎意料的轻柔细声念起来：“哦，搞破坏——”

两个低年级的孩子也被这爆破吓到了，中岛敦接连后退两步，生怕皮皮鬼突然发作起来，把老师或是其他一些什么人引到此处，他完全没想到光是这声响也够别人听到的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在这种难以处理的场面凝固的几秒里，他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脑海中最快蹦出，也是最效率的脱出方法，转身拔腿狂奔而去。

芥川比他迟了稍许才反应过来，在远远有人过来的声音里也感到了一丝不妙，权衡之下由其他道路不情愿地快速逃了出去。

皮皮鬼尚还在他们身后用起古怪的粗哑嗓子大叫：“爆炸啦！发生大火啦！”

两人一路由各自的道路疯狂跑回休息室，一个回到格兰芬多的塔楼，另一个回到斯莱特林位于湖下的休息室，然而在芥川对着休息室外的墙说出“绿湖”时，突然而然一件不甚重要，却也难以忽视的事情回到他的脑中。

打雪仗时被中原中也从太宰治手里抢来的，装着魔火的玻璃瓶，又丢给了他的，似乎是被落在了他们方才躲藏的暗道里。

霍格莫德村在三把扫帚酒吧温暖的空气里进行的巫师棋比赛直直到了天色将晚才结束，马克与蒙哥马利就双方的棋艺几乎是吵了一架，搞得满桌躺着的棋子都不好插话，安格斯大约是从把戏作坊买来了几支特制烟花，悄悄藏了起来，免得一会儿回去时被费尔奇拦住。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临得很快，几人吵吵闹闹，发现非得回学校不可的时候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人恰如其分地出现，迅速地加入了回归的队伍。只是对于安格斯关于他们去哪儿的询问却有些吞吐。

他们固然不可能真的和邓布利多谈了那么久，只是从猪头酒吧的后门被赶出去后，二人又去了声名远扬的尖叫棚一看，这件破旧的屋子连封闭门窗的木条都已不再坚固，而且不知被谁从门以外的地方破开一个可供孩子弯腰走进的空洞。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家具和墙壁都布满了久经时间洗礼的抓痕，关于这件事虽没有人言明，总有人传言，这些抓痕都出自狼人之手。在过去月圆之夜时，狼人无法控制自己，便藏进这个空房发泄。而传说身为双面间谍的斯内普教授也在这间屋子里丧生伏地魔之手，不过尸体早已被移走并掩埋，只能看出房屋一楼各处都有些零星血迹，恐怕都出自不同死在伏地魔手下的人。

而且房屋内久无打理，大都腐朽得厉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某些向下或向上的楼梯都不像是安全的样子，他们二人也就没有作什么太危险的尝试。

斯莱特林的学生向来少有留校过圣诞的，或许因为其中不少人总是出生优渥，没有不回去的道理，只是在一些别国的学生也来到霍格沃茨上学后，往往由于路途遥远，常常留在校内，他们几人大都是这样的原因。除了这些学生，也会有其他一些自愿选择留下来的其他学生，安格斯算一个，赫奇帕奇有一个，格兰芬多也另有两个学生留下，他们是因为如果不留在学校，就不得不回去孤儿院生活，那可实在不好受。

在其他人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前，一人留在偌大空间里的芥川，多半是找不到事情做，而在沙发附近找到了一本其他学生借来的书读。

这是一本讲述伏地魔暗地里操纵了英国魔法部后发生的种种不堪事件的书籍，只是其中夸大其词的地方一定很多，像是什么伏地魔通过一种施了咒的小册子控制人的思想，巫师只要一翻开书，就会被被夺魂咒控制，或者被摄神取念读心，总之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晚饭前，其他人回来的时候，芥川拿到了一份中原中也给他带回来的糖果，是一种有着浓郁奶香的软糖，中间夹着蜂蜜，吃起来非常粘牙，中岛敦也有份，不过他的那一份是由马克•吐温带去的了。

霍格沃茨内已经各处都装点上了槲寄生、圣诞树和漂亮的彩色蜡烛，就在不知道的时候，好像各学院的休息室也在一点一点多出一些装饰物，亲切的节日氛围足够让所有的人暂时把不愉快的事情都抛到脑后。

窗台上不时能看见被施了咒闪闪发光的装饰物，配合着窗外皑皑白雪，在最大的圣诞树布置在礼堂后，其他地方也陆陆续续加上了几棵小些的，只是偶尔在走廊里会掉落不少松叶树枝，中岛敦并不难理解这都是海格搬运圣诞树时不小心落下的。哪怕就是以海格混血巨人的体格，那些圣诞树往往也要和他一般高呢！

太宰治就学校里一些地方的猜想画了些草图，一时还没有什么发现，但从芥川那里听说的密道给了他一点灵感，三年级的学生还没有学到多少关于空间魔法的知识，目前他只能依靠从图书馆借书来弥补。中原中也提醒他应该先优先完成作业，不过被置之了脑后。

这点中原中也丝毫不感到奇怪，太宰治的脑子里向来装满稀奇古怪的想法，以至于日常琐事偶尔会被忽略，也许他会在之后良心发现自己完成作业，也可能只会敷衍应付了事，那都是过完圣诞节后的事情了。但有一件事总是无法忽略，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总是一同行动而让中原中也注意到的，那天太宰治询问邓布利多画像的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可能是冒犯而失礼的，但教授，请允许我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太宰治说道，“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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