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s Plans 15
ABO世界观，半悬疑向，无异能设定但还是黑手党，cp向双黑。
Alpha中原中也x伪ABeta太宰治
文章主旨批判社会。
Pan - Peter Pan - 彼得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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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起电话贴到耳边，目光穿过玻璃看向混战的大门口。摘掉耳麦，枪声就传不到这里，楼底下的人物移动，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场默剧。中原中也开始领着其他人撤退，时机掐得恰到好处，断后几人且掩且走，有一人转身跪地射击，又被在肩上扛着枪的中原中也立刻返回扯走。
“精彩的行动。”
“谬赞，藤山先生。”
“这让我想起过去的事情，我的父母都是亚洲人，他们带着我来到欧洲时我已经十六岁，在这以后又花了将近十年才最终移民。似乎我这样也能算半个‘Banana’。”（*黄皮白里，形容外表是黄种人，但内在是白人的群体。）
太宰治换了一只手接电话，他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找起椅子，好像他突然尤其需要找一个位置坐上一会儿。他在狭小的室内来回转身，电话里藤山还在继续说话。
“不知道你是否感受到过，欧洲一部分地区对亚洲人的肤色抱着严重偏见，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人，却起到非比寻常的影响。”
“看来在这点上Pan公司显然要温和很多。”他终于在桌边找到一张椅子，歪着头用肩膀夹住电话拉椅子，闹得一阵吱吱嘎嘎的摩擦音。电话险些掉下去，他用右手从肩头捞起来，又换回左手，伸长腿挨着桌边坐下去。楼下传来骚乱，小幅的，几乎无法察觉，可有什么东西切实在发生，又很快结束。就在几分钟之间，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被风带走，叮叮当当，细碎的声音又归于沉寂。
“的确如此。”对面有一阵空白，藤山的声音重新出现，“但是性别是不同的。”
“您是指？”
“性别从出生起就将人区分开来，就像牲畜的出生与人的出生从本质就不同一样，你会给牛羊与人同等的待遇吗？”
太宰治眯着眼向窗外望去，太阳从薄云后散发出微弱的光，不遗余力地为云层镀上发光的边，一条蜿蜒曲折的淡金色的线。成片的云像从发白天空里抠出的畸形图形，在狂风中被挤压推动，缓缓地向窗框的右上角移动，一丝丝云缕被遗留在后。
“啊，那您的那位Omega女儿呢？”
“……”
“抱歉，我忘记了，您的女儿和妻子都不幸在五年前因车祸去世，算一算，如果您的女儿活到现在，就和那位Beta小姐是差不多的年龄吧？”
“聪明人大多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藤山被抢白一句，语气立时显露出明显的不快来，信号不佳，一丝电波音从他的话语间蹿出。
“多谢指教，容我追问，藤山先生对我今日的回复还满意吗？”
忙音从听筒传来。
太宰治不紧不慢地取下电话，随手丢上桌子，楼梯口传来又重又急的脚步声，中原中也的帽檐几乎是先于他在房间门口出现，这个事实让他不由得从心底发笑。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与他对视了一秒，他很快托着腮别过头去。
中原中也的眼里有那么一刻存有担忧，但没有丝毫慌乱，完完全全是满满的镇静。在他看到太宰治的瞬间有一丝松懈下来，消散无踪，最后剩下太宰治回头的同时从他的余光里窥出的半分精光，一闪而过的痕迹。
只是从他们对视的那一刻起就无可避免了解到对方究竟干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默契会让人失去隐私，抑或者只要和人长时间地共处一室，这本就是种暴露隐私的事情，而暴露与隐瞒是个永远无解循环的议题。也许这是程度问题，向左一点，向右一点，在不均匀的横木之间，平衡没有绝对的点。窗外一点光将窗上的污渍映到桌面上，印迹的影子远比直接注视玻璃要明显得多，它们落在太宰治指尖前不远处。也许只要有心隐瞒，总还有回旋的余地，这不算什么困难的事。只是事到如今，实在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了。
“见崎不见了。”
“我知道。”
中原中也慢慢地把手从门框上拿下来，太宰治坐在窗前的桌子边，距离五步路，这对于黑手党的体术高手从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蹬地两步，人的躯体带着风伸手一把抓住了太宰治左半边衣领。这个动作就发生在耳边，以至于太宰治能听得到皮革与棉布摩擦的牙酸声响。中原中也从上向下俯视着他，眼中没有恼怒也没有责难，倒像是寒冰几许。冷色调总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寒冷，它还是忧郁的颜色，太宰治迎着这种目光默默地回望。
“在之前的检查里，她的血液就检测出了被称为‘Peter’的那种药物，公司给她供吃供喝不会是白来的，关于这个药物的人体试验几乎全是由她这个Beta女孩承担。”
他开口得毫无预兆，中原中也的脸色变了变，也就索性顺着接下去。
“同时在她的身上发现了大量淤青或者细小伤痕，基本都是自虐造成的结果。你带她出去的那段时间她表现出特定情状有异状畏缩心理，在后续询问中证实了她本人对这种试验毫不知情。”
“但公司方会不遗余力地夺回她，为他们暗地里的试验销毁证据。”太宰治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与其和公司硬干，不如放她回去……”
“……然后利用她定位目标？”
布料被扯得变形，终于被一次性松开，太宰治理了理被捏得皱巴巴的衣领：“我以为你早该习惯这一手了。”
就像在早知道会被下手的货物里塞上微型信号机，放归俘虏，甚至是放归伤残的俘虏示威。老首领在时，他们在黑手党绝没有少见过这种事情。
“既然如此当时何必带她走？给别人以希望又毁灭算什么？”
“这个说法未免太浪漫了一点吧？”太宰治用指节蹭着领尖的一点褶子，侧头反问，“中也，那么你又觉得，森先生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
中原中也无声咬住了牙，空气仿佛近于凝滞，太宰治撩起眼皮把目光落在搭档脸上。过了有好一会儿，一丝什么事情让他满了意，才让他重新开了口。
“黑手党不是慈善组织……”
“所以你打算随随便便置一个无辜的普通人于死地吗？”
“扣十分。”太宰治把手一拍，“因为蛞蝓很矮所以改成扣一百分。猜错了，她不会死，还很安全。”
“……那是什么说法啊？！”莫名其妙挨了一记嘲讽，中原中也差点跳起来，形势很严峻，天知道他现在多想打人。
“中也就是这点很奇怪，明明是做黑手党的，却这么富有同情心。”太宰治耸耸肩，摊开手比划，“你还记得藤山有个过世的女儿吧？他不会让她死的。”
“你就这么肯定？”
“那当然。”太宰治从肩膀推开他站起来，踢踢踏踏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只不过让小姐受点惊吓，我还是很人道的。”他无所谓地瞥了中原中也一眼，“为了避免过后被太过量的文书工作压死，拜托你现在就立刻去完成。”
“我好像没必要听你的指示吧”中原中也没好气地站在原地抱着手臂没动。
“那么以干部的权限命令你……”
“你还是去死吧。”
“好吧，其实确实还有一件事没说。”太宰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既然老板现在受制，这里发生的事情当然就不会是他安排的了。”他拐了个弯到窗前指一指窗外，“所以就像刚才提到的，Pan公司现在剩下的部分已经完全落进了藤山的手里，或者说……本来就完全是他在做这种事情。”
“藤山才是幕后主使，你明白吗？”
中原中也抬一抬下巴没接话。
“用下巴代替语言回复别人也太不礼貌了吧，如果没猜错的话，Oulan说不定也是从他手里什么途径来的。”
“对待你这种家伙不需要礼貌。”
“那可真过分。”太宰治拖着长音平板地说，转身向外走去，“所以反正事情都交代给你了，我去尝试新的自杀法好了。”
半缕阳光从窗外漏出，中原中也足尖在地面一蹬，几步就追上去，被揉得发皱的衣领短时间内再次受到第二轮损伤。他拽着棉布和领带让太宰治低头，因为那种奇怪的癖好，青年的脖颈被绷带所覆盖，从领口里半遮半掩地露出半截白白净净的皮肤。中原中也看了一眼，张嘴对着一口咬了下去，绷带随牙齿一并陷进皮肉。太宰治缩了一下，痛呼一声抬手便砸，中原中也竟然也就随他的拳头落在身上，只是多用力咬住，他们就着这个动作维持了好几秒，太宰治低声骂了一声：“你属狗是不是……嘶。”
中原中也终于松口，拿手腕蹭了蹭嘴角，如同没事一样抬头看了看：“没咬破皮啊。”
你还想咬破。太宰治不明所以，但还是瞪他一眼，脖子上半个牙印，一阵一阵痛。他模模糊糊嗅到点空气里Alpha因为情绪波动释放出的信息素，证明面前他的Alpha搭档确实不如看上去的那么冷静。他揶揄着开口。
“怎么啦？没有Omega让你感到万分寂寞吗？”
“你是不是想再被咬一口？”
他什么时候学会这招了，太宰治没忍住缩缩脖子，然后深吸一口气。中原中也又抢在了他前面开了口，也许这次是真的冷静下来了，声音又恢复了平常那副中气十足的青年嗓音。
“如果你现在去自杀，搞不好会被发现的人解读为‘被Alpha强上了过后不堪负辱而自杀’，”他又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他，眼里除了幸灾乐祸还有祝对方不得好死的作对之意。太宰治翻了个白眼，连话都懒得再答，绕过对方走下楼梯。木质梯板上有一层细细的沙，在被踩在脚下时吱吱嘎嘎地响，尘土飘落到地上。
“行吧，我会考虑和森先生告状的。”
“告我干扰任务进行？”
“告你袭击干部。”
追踪到对方最终留存力量的总部需要时间，早在找到见崎时太宰治就塞了一个定位装置给她并嘱咐她藏好，到刚才带她到这片地区来时也另有安排追踪的人手。唯独是没告诉中原中也一声，说不准是刻意还是单纯没把这当回事。
无需质疑黑手党历任最年轻干部究竟具备怎样的手腕，自然也不用怀疑他在大局策略的能力。细节在极早时就被托付，安排的人手大抵没有太多的困难就能完成任务。更有中原中也的高战斗意识存在，许多事情都已经不复当初那样困难。
而最终问题也就回到了最开始说的那样。
中原中也下楼时太宰治就已经不见踪影，甚至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干部大人是什么时候跑了出去。对于这种屡见不鲜的情况，他简直要生出懊恼的情绪。一个没看牢而已，早被安排过的部下已经开始向他汇报情况，这样看来太宰治根本早已下定决心要把事情丢给他办，更气人的是他还真的就别无他法。
那个问题。
这一切真的就是一场由性别歧视引发，又因为利益冲突进而升级的冲突吗？
又或者究竟是哪一边更重要？
弱势性别群体求权早已不是一个新论题了，这是个属于Alpha的社会，人们都会这么说。仿佛共识，领导团体都偏向大部分由Alpha组成，Omega总是易于被控制，从各方面，而Beta始终是平庸。普通人，干好份内事就可以了。
他一面听了报告，回头去取文书，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并不身处分部。他们千里迢迢赶来郊区，带的东西并不会太多，太宰治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一时把他们都耽搁在这旧楼里。他把手伸进口袋去拿手机……糟了，手机呢？
总不会是刚才丢了？他向四周都看了看，也没找到一个大小能与手机等同的物件。他的口袋不浅，自己平时也很注意，应该不会丢才是。
……那么这意思是说，太宰治又从他口袋里摸走了东西吗？
Tbc.
“两无赖互耍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