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n's Plans 02

ABO世界观,半悬疑向,无异能设定但还是黑手党,cp向双黑。

主要角色里没有O。

文章主旨批判社会。

Pan's Plans - 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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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 vous avoir fait attendre.(让您久等了)”

“Merci.(谢谢)”

咖啡被送至桌边时太宰治刚翻着当日的报纸从门口走回座位,中原中也拿起小勺搅拌咖啡,往里加了适量的植脂末和黄糖,他的目光随着太宰治从书报架一直到了跟前看到他坐下,然后才开口说话。

“在你看报前,我想问,太宰,你到底认不认路?”

“完全不。”太宰治调整一下坐姿,把左腿翘到了右腿上,翻过一页报纸,“看地图的不是你吗?中也。”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着我走吧??”中原中也啜一口咖啡,迫于太烫,只好不甘地咂了咂嘴,把杯子放回碟子上。

“啊啊,确实。”太宰治把整份报纸往桌面上摊平,用手肘撑在上面,反问,“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欧洲国家早期的道路规划多源于水源和交通运输,譬如湖泊、火车站、运河码头,这使得他们的道路常常呈张牙舞爪的不规则辐射状散开。如果是在豆腐块式横平竖直的十字路划分下,只要方向大致没错,总能绕回原处,在这种两头望不到边的街道上迷路大概只有越迷越远的份儿。

时间上已然过了饭点,一如首领诏令,他们此刻正在“休假”。

外附加迷路。

从酒店出来时中原中也就从前台拿了一份旅游手册,上门事无巨细地详解了他们所在的欧洲城市里各种旅游景点,餐饮区、商业区,对一些世界名牌的专卖店也毫不吝纸墨地印了上去,比如*V、*奈儿诸类。

可惜在他们手里并没有什么用。

从出了酒店步行到现在,大半时间都是太宰治在带路,迄今为止走进了三个死胡同,途径一片电子专卖店,路过无数个Fashion Shop,但直到刚才他们才找到了这处算得上能吃午饭的地方。
抵达欧洲后的这几天都接连有雨,路面上现在还是潮的,他们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只是环顾四周除了几名轻声交谈的欧洲人,其他座位上全都空空荡荡,完全是有够冷清的。

菜是太宰治点的,小语种集训对中原中也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对着菜谱上那些带着声标符号的字母他有些发懵,更别说发音时的连读机制,他连太宰治在说什么都听得云里雾里。点菜期间太宰治还对女侍应员说过一句什么,他听不懂,反正肯定不是菜,这看侍应员的表情都看得出来。金发碧眼的欧洲美女相当大方地一笑,抱着点单回身走了,在他用眼神问罪桌子对面的搭档之前,太宰治当着他的面开始装傻充愣,低头玩他的手指甲。

吃饱再上路,连带这趟旅途都显得好了很多,咖啡店的牛肉沙拉份量很足,以至于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对着乍晴的天气二人都觉得有些撑。气温回升了一些,街上的人逐渐多起来,中原中也对着地图研究许久,总算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这家咖啡店,顺着这条道过去恰可以抵达一个有喷泉的公园。

太宰治忽然想买杯饮料,他指着沿街的店面捅了捅中原中也,小店此刻没什么人光顾,只有摆开在街道上的三两张桌子坐了对手拉着手的小情侣。其中那个A简直恨不得用自己的信息素把自家O整个包裹起来,弄得那位漂亮的Omega对经过的两人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这个场面确实有点稀奇,A和O在人口比例中本来就相对偏少,这样堂而皇之在外亲热的也相对偏少。即使不是发情期,天生的特性也使AO之间的这种举动显得十分危险,鬼知道过多的信息素释放会不会给已标记的恋人带来什么不好的结果。A和O的感官天生敏锐,这得天独厚的天赋简直有够受的。

中原中也掏出钱包来取零钱,出来前太宰治从那只装满欧元纸币的信封里抽了一些出来,对折了收进口袋,但买完刚才午饭的单剩下的零钱却归中原中也保管。

他把一张五欧的纸币塞进太宰治手里,看着对方对一列列外文饮品名挑挑拣拣,最后才点了大约是奶咖一类的热饮。那一长串最后那个拼写他不认识,也不好去问太宰治,人只顾着跟收银员小姑娘一个劲的搭讪,收到了找零也往他面前一递,中原中也木然地伸手去接,有种自己是跑腿小弟的错觉。

不巧那边太宰治收手太快,最后一枚五十分硬币落下时他一时没有准备,泛着金的硬币从他的手中骨碌滚过,隔着手套他还感受到了硬币坚硬的边缘,随后它就掉了下去,叮叮当当滚了一路。

“……太宰,你掉的,自己去捡回来。”

太宰治拒绝得比什么都快:“才不要,明明是中也没接好吧。”

“谁叫你手收得那么快,你捡。”

“矮的人捡东西比较快吧……啊,Merci, mademoiselle……”

中原中也悻悻回头去捡硬币,抬起头来忽觉得有些不对。街道上的人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多,不少人都从沿街的店家里走了出来,从他们来时的方向有人在用外文喊什么内容。没等他反应过来,太宰治从后面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就跑,他被扯得一绊,但还是跟上了对方的步伐。期间他下意识摸向口袋,却摸了个空,只碰到一张硬硬的小卡片。他抓住它举到眼前,那是一张灰黑色的硬纸片,上面写满了他读不出来的外文,像名信片,上面还盖了个戳。

他分明记得自己出来前带了一把格洛克在身上以防万一,可是现在,枪呢?难道是落在了咖啡店里……

这时候太宰治带他拐了个小巷,他认命地跟上去。刚想压低声音告诉太宰他枪没了,太宰治突然一个急刹车,他反射神经愣是没跟上,又跌出去好几步才稳住,回头再看太宰治连饮料都没洒,正吹着气往嘴里灌,没喝一口,看到他手上的卡片忽然就乐了。

“不是吧中也,你还摸枪了?”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笑得好像饮料都要喷出来,伸出来比划的食指哆哆嗦嗦。中原中也倒是想问他怎么回事,只是对方笑得太厉害,只能捏着卡片等他笑完,他忽然很想把这卡片扔掉,但又不知道这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好乱丢。

“刚才那是游行,游行示威,中也,你没看新闻吗?最近经常有‘O权主义’示威游行。”他好不容易才止住笑。

中原中也一时梗住,不敢说他听不懂,电视里新闻报道的女播音员连珠炮一般地念新闻稿,语速太快了。

奈何太宰治看他这副样子立刻猜出前因后果,笑得更加花枝乱颤,还不忘提醒他:“那张卡片可别折了,持枪许可,问分部要来的,暂时让你保管一下。”

“那枪呢?”他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在我这里啊。”太宰治的语气理所当然,他伸手到外衣内口袋里摸出把枪,在指尖转了个花。

黑色外壳的格洛克,某国警察常言“我们拿着格洛克缉捕坏人”,中原中也忽然特别想用它给太宰治来一下。

你这是做贼啊!有这本事怎么不在买饮料前把钱包摸去呢?哦,太宰就是自己不想拿钱才丢给他的……

这时太宰治忽然走上来,毫不避讳地在他身边嗅了嗅。

“吃颗药吧,中也。”

这番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易感期的Alpha简直堪比定时炸弹,别说万一碰到发情期的Omega,只是稍高一个水平的Omega信息素指不定都会让他们发狂。难怪有些落后国家甚至明言禁止Omega任意外出,对于管理规范能力不足的地区,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只是也引来了不少关乎于性别平等的问题,而有些人坚持把社会混乱怪罪到Omega们身上,这显然不合理,至少不公平。

中原中也把手伸进口袋里去取药,剥开一颗丢进嘴里,为了预防一会儿迎面碰上一个O,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了。示威队伍里不乏会有Omega出现,至于原因听说是为了《Omega保护法》中关于抑制剂审批条例的新修。欧洲平日里发生的游行就已经够多,想来也不会多这一次。

干吞药片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况且还有太宰治在旁边吸溜吸溜饮料,他忿忿不平咽了口唾沫,太宰治忽然凑过来指着药片的外包装发问:“那是什么?”

中原中也低头看外包装:“‘d’?是标签吧,欧洲的哪个抑制剂制造商?”

“P还是d?”太宰治追问。

他转了转塑料壳,“……应该是P。”

太宰治拽着他就向外走,他扑腾一下,又担心太宰治手里那杯饮料泼他身上,“你干嘛?”

“去药店看看。”

标签是P的抑制剂在药店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不止是提供给未标记AO的抑制剂,标记后的专用抑制剂,避孕药,伪装贴……中原中也从货架哪头绕过来,正看见太宰治站在一排O用伪装贴前沉思。

他凑过去打趣:“怎么?担心伪B身份暴露,然后成为万人推么?”

太宰治也笑了,瞟他一眼:“你见过我这么放荡不羁爱自由的O么?”

“放荡不羁爱自由的A我旁边倒是有一个。”他点评,“不过大部分时候我确实希望自己是个B。”

太宰治耸耸肩。


行动当天时间定在了夜晚,按照首领的指示,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首先是收集情报。

这就要关系到近阶段横滨地下暗流出现的波动。

港口黑手党作为横滨一大黑帮势力,掌握着黑市交易,军火走私,干涉地域内几乎一切的地下组织火拼。正如同踞网蜘蛛,用它的“足”踏着黑暗中所有细丝集中的那一点,另一头的阴影里,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通过丝传入它的“耳”中。(*蜘蛛的听觉器官通常被认为在跗足上)

假使有入侵者企图另辟蹊径,在这张网上另结自己的新网,自然是绝不被允许的。

根据事先收集来的情报,在欧洲境内至少发现了三处对方大的据点,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此行却也有其他更大的目的。

听说过拟态吗?昆虫界的生物为生存有时会进行拟态,通过模仿更强大的种族,或令自己与环境融为一体,从而避免被天敌捕食。这在黑道也有类似的现象,为了向政府掩盖非法的资金收入,以及其它种种非法行为,有组织的黑道需要一些明面上的合法经营来维持表象,有时候也就是洗钱。那么假使能够将其中的真面目从“拟态”下发觉,这是与扼住咽喉无异的行动,换句话说,能够做到这一步,无疑给胆敢入侵者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运气够好的话,在很多争斗中,甚至只需要这一步就足够了。

太宰治将耳麦丢给中原中也时笑着说了声好运,后者向他举起拳头,太宰治心神领会,伸出手和他碰一碰拳锋,被对方过大的力道磕得呲牙咧嘴。中原中也转身走进夜色里,留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

——哪里有什么好运,想要平安无事,洗手不干不是更好。

二十分钟后耳麦接通,太宰治试着“喂”了一声,随后问他:“你现在在哪儿?”

“二层资料室不远的通风管道,这里是个拐角,”中原中也的声音压得极低,他把脸一直贴到与通风口齐平,从折页的空隙向外看,“请求干扰保安系统,我看见这里有至少三个摄像头,其他暂不明确。”

太宰治没有立刻回答他,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耳麦里传来若有若无键盘敲击的声音和风声,太宰治的声音重新出现,向他答复:“已完成干扰,有效时长二十分钟,”他顿了顿,几乎是笑着补充了一句,“藏得好点啊,中也。”随后单方面挂断了通话。

中原中也索性摘下了耳麦,那根塑料撑脚压得他耳廓不舒服,他用一根铁丝拉开了通风口的活板门,从半空中无声滑落到地面,首先向走廊另一头的实验室靠了过去。

这片建筑群更像是什么研究所,太宰治带着他的电脑躲在了监控室外的死角里。如果暴露,只需发出信号就会有人来接应,他看着屏幕上变化的数字,开始一下一下用食指叩击屏幕边缘,等待实在有点无聊,他眯起眼向外张望,只是除了空空荡荡的水泥路,什么都没有看见。

实验室没有太多发现,看起来和普通研究所没有什么差别,也没看见什么足以成为机密的东西。这也不算有所意外,只是一处单独辟出的房间惹人生疑,但时间上不够,他原路返回。

没有研究人员或是电子设备运转的声音,整栋大楼如同一处无人区,极空旷,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足以引起回音,他正要拐弯,猛然听见另一侧有声音传来。

啪嗒、啪嗒。

是皮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根据轻重和频率判断应当是一名成年男子,不及想此时为何会有人进入建筑,他只来得及将自己勉强藏进墙后的一道门框里。

脚步声还在接近,在整条走廊里回荡出一阵一阵回响,一步,两步……他的手滑到了腰间的匕首上,无论对方的目的为何,如果他拐过弯来……

咔哒。

开锁的声音,他全神贯注倾听那一头的响动,那人走进了资料室,他在找什么?他又出去了,重新给门落了锁。

在脚步声完全消逝前,中原中也鼓起勇气探头望去,只看见覆盖整条走廊的黝黑影子里,一个模糊的背影渐淡,消失在了大约是楼梯口的位置。

Tbc.


*使用的外语不代表在哪国,欧洲经常有多个语种混用的地区。

*大量捏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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